*群里抽签
*深夜黑历史捏造,ooc
*都合主义
*确实是抱着红深的心情写的
***
那是发生在世界毁灭不久后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剧烈的动荡把电梯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原本站在角落抱着双臂昏昏欲睡的红莲猛地清醒。“怎么回事?”
“故障。”一旁的深夜笑眯眯地说道,“困在这个电梯里了。顺便一说,只有我们两人哦。”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原本就是废旧建筑改造的,坏掉也不奇怪啊。”红莲无视深夜,径直走近查看了一下电梯。“开会得迟到了哦。”
“那正好。”
“还说呢,明明从来都没有早到过——啊,这个也打不通。”
深夜朝红莲指了指听筒,无奈地摊开双手。他试图拨打电梯内置电话,然而话筒只传来嘟嘟的忙音。
运气实在是不好,红莲不由咂舌。楼层按钮也没有反应,幸亏显示屏显示是四层。这也就是说,不用担心生命安全。有人来救援也很方便。不用去开无聊的会议室不错,但是——
“停电就糟了。”深夜挂上电话,笑道。
话音未落,旧电梯里原本就不明亮的照明灯闪烁了两下,在一阵电流声后扑地熄灭。显示屏也跟着黑屏。狭小空间瞬间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塞满。
红莲叹了口气。
“乌鸦嘴。”
深夜似乎自知失言,乖乖闭上嘴不出声了。红莲伸手摸索随身带着的符咒。照明符,照明符,他应该有带在身上——当他终于点亮符咒的时候,看到的挚友的样子让他丢掉符咒蹲了下去。
只见深夜仿佛脱力似的滑坐在地上,手臂支着膝盖,头深深低下,银发也垂落到眼前,看不清表情,唯一能听见的是他低声的喘息。
“喂,深夜,深夜!”红莲抓住他的肩膀摇晃。
深夜这才慢慢从手臂中抬起头。
即便是有在黑暗中无比显眼的银发映衬,符咒微光映照出的他的脸,仍然是异乎寻常的苍白。他朝着红莲,有些无奈地笑了:
“……糟糕,我对这种情况很不行呢。”
***
即便鲜血,死亡,珍惜的朋友在面前死去的场景从五岁起已经见惯不惯到再也不会在噩梦中出现。深夜从未告诉过别人,自己直至今日仍然会在某种时刻感到恐惧。在柊家的大人们的环伺下,他并不曾被给予过示弱的机会。
这是他的秘密。
“幽闭恐惧症?”红莲皱着眉头,问道。
“大概。”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啊,什么时候呢?”深夜说,他仿佛回想似的思索了一会,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但是,这是谎话。
伴随着这句问话鲜明地浮现在脑海中的,是童年时期的记忆。
又一次柊家的宠物间的竞争。咒术创造出的完全的黑暗,隔绝了视觉和听觉,狭小空间里,仅仅凭借直觉的厮杀。
到最后,没有人了。只有他一个人静静站在竞技场中央。
所有的同伴,敌人,都一个一个地昨夜寂静的黑暗中死去,变成趴伏在他脚边的尸体。
——那场死斗的最后,他在咒术消散后清晨的阳光中看到的景象,深夜不曾一时忘记。
在他从层层选拔中存活下来之后,他对住所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宽敞的卧室。唯有这样,才能度过安心的夜晚。
他没有向红莲提起这样的过往,轻轻敷衍了过去。只不过,在话说出口的同时深夜也明白,对他来说,这样的应对已经太过直白蹩脚了。红莲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隐瞒。
不过,回应是平淡的。
“这样吗……真是想象不到。”
红莲耸了耸肩说道,贴着他身旁一屁股坐下。
“真近呐。”深夜笑道,“这个距离让人觉得靠着肩膀也没问题。”
“那就靠过来。”
“诶?”
“不是不舒服?”
“……真是的,被人这么说了还不靠过去就太不像个男人了。”深夜微微一笑,舒展身体,歪向了红莲的方向——只不过,与其说是靠,不如是轻轻搁在那里让肢体相触,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重量了。
过了一会儿,深夜再次开了口。
“呐,红莲。”
“唔。”
“红莲。”
“唔”
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焦躁驱使,深夜不断地呼唤旁边的人的名字。其实,如果只是一个人待在狭小的电梯间里,并不会如此恐惧。
但是昏暗的视界,让他看不清同伴的所在,这才叫他难以忍受。
还在那儿吗?
没有走吗?
像是要为了确认这一点似的,百无聊赖地把头靠在红莲肩上摇晃,等待呼唤之后对方含糊的回应。
“红莲。”
“红莲。”
“红——莲——”
“烦死了!”
红莲忍无可忍地伸手一把将把深夜不安分的脑袋按实在自己肩上。确定他不会乱动之后,随手拍了拍深夜的脸颊。
“放心吧,不会把你丢下不管的。”
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
深夜稍一怔忡,看向红莲的侧脸。
红莲并没有看向他。昏暗中,也看不出红莲是的表情有何异常。他并不知道刚才自己不小心擦过深夜眼角的手指把那一点还未来得及真正浮出的软弱擦去了吧?
深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偏过头,脸颊贴着红莲的手心亲昵地蹭了蹭,同时恶作剧地拖长了声调:
“啊~红莲真是温柔呀~”
“啰嗦。”
红莲不耐烦地缩起身体,“……!”冷不防失去了支撑的深夜一个不稳,整个人倒在了红莲的腿上。倒的位置很不错,头恰恰靠在大腿之间。
这不就是那啥……膝枕。
深夜差点脱口而出。红莲也是一愣,显然想到一样的词汇。
“起来。”
“不要。”
“快点起来。”
深夜迅速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呼——呼——呼——”
“……起——”
“我已经睡着了。”
言语要求无果,忍了半天,红莲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气,重重向后仰去。
“……真是的,搞什么啊。”他伸手把头发揉成一团乱。
深夜还在装睡。然而,红莲并没有再次试图推开他,甚至也没有移动身体,只是默许他靠着自己睡去。
原本深夜做好的,只要红莲再催促一次就翻身爬起来的准备落了空——完全丧失爬起来的时机了。
电梯里一片寂静。
只能听见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以为他睡熟了吧,红莲原本垂在大腿旁的手抬起来,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头发。“平时看不出来,头发还真软。”甚至听到了轻声的嘟囔。
当我是猫吗?深夜苦笑着想道。
但这样也不坏。
男人的大腿没有想象中坚硬。抚摸着头发的手指灵活干燥,非常温柔。深夜惊讶地发觉胸中的焦躁渐渐平息,仿佛他并非身处逼仄的黑暗,只是又一个平常的夜晚。
——啊啊,原来待在这个人身边,原来被这个人珍惜是这样一种感觉。
伪装成在睡眠中翻身的模样,深夜将面庞贴近身下温暖的身躯。
从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开始,微笑就是他的武器与铠甲,为了从这个让人窒息的世界里保护自己的灵魂,他早已学会如何将笑容收放自如。可此时此刻,他却需要极力掩饰,才能够不让红莲从他嘴角的弧度发现端倪。
既不是高兴,也不是快乐。在想要露出笑容的同时,眼眶里也会有温热的感受,这样的感情,叫做什么呢?
柊深夜暂时还不想睁开眼睛。
***
银发的柊家养子,枕着黑发青年的大腿,两人靠在电梯角落陷入沉沉睡眠,在睡梦中发出均匀的呼吸。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暮人和随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因为两人迟迟未来参加会议,排除其他因素后,锁定了因为战后重建,机能尚不稳定的老旧电梯。虽然当即吩咐下属尽快抢修,但确定故障排除已经是十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悠闲得不得了啊。”站在亲自前来查看情况的暮人身后,葵冷声说道,她转向自己所跟随的首领,“需要现在把他们叫醒吗,暮人大人。”
一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电梯内两人的暮人,忽然勾起了嘴角。
“……不,关上门。”
“通知下去,就说这部电梯军队暂时征用,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靠近。”